2010/11/12
媽媽在早上過世了。
一直提不起勇氣在部落格上寫下隻字片語,而思緒總是不停地盈繞。
***** 清晨、白天、與日落 *****
從 11/12 到 11/25,我在埔里住了從我小學一年級離開埔里後的最長的一段時間。
小時候,從埔里到大觀,131 縣道還不是現在看到的那個樣子。
柏油路面幾乎不存在,老舊的南投客運奔馳在黃土與碎石混合的路上。
我還記得埔里客運的地板還是木板做的,在車上可以從木頭與木頭的縫隙中看到揚起塵土的路面。
如果遇上下雨天,那份泥濘與不安定,總讓人心底惶惶不安。
有一次,下雨天,車子真的抛錨了,我和媽媽在魚池鄉下了車,兩人各撐一把雨傘。
當時還比媽媽個子小的我,傘上的雨滴著雨傘邊緣流到媽媽的手臂上,我的心中莫名地泛起一股酸楚。
當時,爸爸在埔里欠下的債尚未還清,而媽媽正要調動到大觀發電廠。
接近冬季的埔里清晨,街道上總是罩著一層薄霧。
這層薄霧要到上午 9 點鐘以後,才會慢慢散去。
埔里的生活步調是慢的,而我的急性子一直到守喪結束,都還慢不下來。
守喪到了接近尾聲的時候,我終於知道在科技不發達的從前,家裏必須有人輪流 24 小時值班的原因。
因為以前沒有冷凍設備,人一旦往生,通常第三天即已入土。
在這麼短暫的時間片段裏,親人故舊前來奔喪均須兼程趕路。
三更半夜趕到時,家裏總是要有人接待吧!
***** 所有的人都喝醉? *****
花圈店的老板如此描述埔里的一日生活:
清晨早起,出門打拼,中飯過後,稍事休息,
下午工作告一段落後,晚餐時間呼朋引伴、飲酒聊天,
酒後入睡,一日遂去。
在我處理媽媽後事的期間,
來幫忙修理熱水器的表哥阿全醉了;
告別式後,前來收款的花圈老板,也醉了;
媽媽進塔那天,和我們全家共進午餐的小舅也醉了;
來探望我,又打電話安慰我的國中同學阿文也醉了。
在台北,我好像過著一種不能夠喝醉的生活。
***** 每件事的背面,似乎都隱藏著痛苦 *****
思緒中和媽媽有關的部份,總是帶著一點兒痛苦。
常常會想:如果當時怎麼做,會不會更好?
最近幾年,爸爸走了,外婆走了,媽媽最後也走了。
要不是自己感受媽媽往生的痛苦,怎能體會媽媽承受爸爸往生、外婆往生的難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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